推荐人及作者:

成都高新区和众文化发展中心 王敏

推荐理由:

裴老师已经七十有八,仍然精神矍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有着年轻人的心态。他童年时,因家庭成分不好,十岁左右母亲改嫁,自己独自在一个破庙里生活了两年多,受尽苦难。但裴老师有乐观心态,从小爱跟着乡里艺人唱啊跳啊,因家庭成分不好辍学后,得县文化馆馆长赏识,教他学习花灯及彩楼会技艺。自此以后,裴老师将花灯传承当作一项使命,历经文革批斗而不悔。直到改革春风吹遍大地,芦山花灯也得到振兴和发扬,裴老师不断地寻访老艺人、记录曲谱、编辑新剧、培养徒弟,做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工作。裴老师不求名利,至今居一潮湿斗室,但却在这斗室内有一方精神天地,为芦山花灯的传承发扬而呕心沥血。我们为中国乡村有这样的乡贤老者而感动,同时也受到了鼓舞。这样的乡贤值得我们去学习。

裴体文:守望乡土文化,坚持花灯传承|2016爱故乡年度人物候选人-爱故乡和徒弟演出妆

​         芦山花灯,当地俗称“跩花灯”,属四川地方灯戏,民间艺人表演芦山花灯,大多是口耳相传。可追溯到的渊源是:北宋时的“八月彩楼会”,芦山花灯就是其演出的内容之一,它也是古青衣羌国氐羌文化和芦山汉民族文化渗透融合的产物迄今有2000多年的历史

芦山花灯主要角色有两个,一丑(俗称“花鼻子”或“三花脸”)头戴无顶草帽,反穿羊皮褂,手握蒲扇,带夹鼻八字胡。迈着九宫步,动作粗狂夸张,语言诙谐,风趣机灵。一旦(俗称“幺妹子”),村姑打扮,包青丝帕,施脂粉,贴云片、太阳膏,簪粉花,系青布满襟围腰,一手握花折扇,一手握彩绸巾,其动作含蓄,娇羞,唱词柔媚,迈着十字步。在他们身后,是一群打灯的人。内容大多是即兴之作。在表演中,其眉眼、身段、步法、念白、唱腔等仍具有祭祀、驱邪的影子。

芦山人说看花灯表演,总说去看“跩花灯”,似乎离开了“跩”,就不是花灯了。其实,一个“跩”字,道出了芦山花灯的绝活,那就是除了学、说、逗、唱外还有“跩”———扭“鸭子步”,唱花灯调。

雅安地震之后,芦山花灯依然独具魅力,作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芦山花灯”的传承人裴体文,也不时受到媒体关注。

震不断的花灯情

​        在雅安市芦山县龙门乡王家村王家坝组,一间简陋的木质房间内,78岁的裴体文正在书房里整理资料。

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众多历史书籍。书桌上,散放着几页油墨未干的稿子,那是裴体文最近所写的剧本。

老人笑着指着坍塌的墙说“你看我这墙,就是震塌的”,,简陋的砖混木屋经过4.20的摧残,变得更加破败不堪。可他的情绪没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显得很兴奋。 “这是厨房,都快震没喽,当时就受了点轻伤,没得事没得事(没事)。”震后余生,让裴体文对生命有了新感悟。地震后,救援力量源源不断到达地震灾区,村民的生活一天天好转,这些都激发了裴体文的创作灵感。

“天震地震由你整,只要我在震里生。依然摇扇跩花灯,坚守故土传乡音!”经过十多日地思考,裴体文创作了芦山花灯现代戏《天塌也要跩花灯》。

说起花灯,精神矍铄的裴体文有一肚子的话要讲。“一辈子与花灯打交道,我对花灯情有独钟。”

裴体文说,他尚在襁褓中时,就与花灯结缘了。“早在我一岁时,每次母亲背着我去看花灯,一见到‘三花脸’出场我就会手舞足蹈,兴奋得很!”到了五六岁,能跑能跳的裴体文拿起笋壳扇子,模仿起灯戏中丑角“三花脸”的各种表演,虽未经专业教学,可孩童时代的他常常自得其乐。

说要走,便要行,哪怕山高路不平;山高也有人行路,水深还有撑船人。”裴体文回忆说,虽然年幼的自己对于唱词的内涵不得其意,但那些简单的调子,他早已烂熟于心……

“也正是这几句话,一直激励着我在艰苦的岁月里前行。”裴体文说。如今,他已将此段唱词写在他的折扇上,激励他在苦难中继续前行。

裴体文:守望乡土文化,坚持花灯传承|2016爱故乡年度人物候选人-爱故乡在陋室编写新剧

 感恩于心

​        裴体文回忆道:“在我学习花灯的人生,我要感激很多人,是他们给了我很多帮助,让我走到今天……”

作为省级非遗传承人,裴体文头上有很多光环,他常常会与中央省市媒体记者或是文化人交流,但他不会忘记那些苦难的岁月,不会忘记那些给予他帮助的人。

时间回到上世纪50年代,因家庭成分不好,十岁母亲改嫁,他成了孤儿独自在一个破庙生活了两年多,受尽苦难。直到13岁时,他才在村长张国良的接济下入了学。在学校里,裴体文担任了班里的文艺委员,他的艺术细胞得到了充分发挥,正是他对文学艺术的喜爱,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得县文化馆馆长赏识。在馆长耳濡目染下,裴体文深入了解了花灯的过往历史,那些年适逢文革批斗,地方戏曲都被敢下舞台。正是这样的背景下,馆长对裴体文说:“祖宗先人发明创造的文化是宝贝,丢不得,丢了就是败家子。”当听到这话,年轻的裴体文渐渐地感觉自己有种力量在驱赶自己,去学习传承这门技艺。

毕业后,迫于生计,他到芦山县中林乡矿场打工,在采矿时,他不时哼唱花灯调子,并因此被公社请到一个村去当文艺辅导员。

也就是在这里,裴体文遇到了自己的启蒙老师杨仕贤。裴体文的芦山花灯专业之路算是正式启程了。

杨仕贤是龙门乡知名的花灯艺人,而且是科班出生。由于当时花灯曾一度禁演,所以裴体文只得偷偷地向其请教学习,从唱段、记词、记谱等最基础的课程循序渐进地学了一年。

1961年经人介绍,裴体文结了婚,并随妻子来到了芦山县升隆公社王家二队安家。不久,裴体文得知王家二队住着芦山当地首屈一指的花灯大师张凤仁,便几次三番地找到张凤仁,最终通过自己的努力拜师成功。

“张凤仁是我正式拜了师的,我跟着他学了灯戏十几年。”裴体文说,拜师成功后,他每日除了下地务农劳作,剩下的时间全都用来学习花灯。

50余年来,花灯俨然成了他生活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这50余年,裴体文坚持着自己对芦山花灯的执着追求,也见证了这门非物质文化遗产起伏跌宕的发展历程。

努力重现花灯辉煌

​        “芦山花灯,芦山花灯,跩着好看,唱起好听……”在书房内,裴体文找出道具,简单化妆后,唱起了芦山花灯。

据裴体文介绍,芦山花灯是“傩中有灯,灯中有傩”,是研究傩戏的活化石。“跩”芦山花灯的演员土生土长,台上台下方言土语、歇后语、大实话,诙谐机趣,通俗易懂,具有浓厚的泥土气息;花灯表演也不择场地,村前广场,田间地头,随处都可表演;伴唱的乐器多少不拘,但二胡必不可少。

不过,由于时代背景使然,芦山花灯曾一度被认为是低俗守旧的化身。多年来,裴体文一直坚守着对花灯的痴迷。为了让芦山花灯再上舞台,他搜集了大量的花灯剧本,保留剧本原调,并将过去的陈词更新,去掉低俗的部分重新填词,以积极向上、弃恶扬善等为主题新编了花灯剧目,并把芦山花灯更名为“歌舞表演”,以此形式再次登上了舞台。裴体文带着表演队伍在各个乡镇进行演出,“歌舞表演”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1967年,新编花灯《贫下中农闹春耕》在川西多个县区上演,演出大获成功。1979年,“迎接第一个文艺春天的到来”的恳谈会在雅安召开。在这次会议上裴体文提出了“芦山花灯,是否该发扬、传承“这一问题,并引起了与会人员的积极讨论。不少人表示作为一项民间艺术瑰宝,芦山花灯值得发扬和传承。裴体文回到芦山立刻召集起当地民间艺人,并先后编写出《十朵花儿开》、《路遇》等举止文明又不失风趣幽默的花灯戏,在各地进行演出。

1981年裴体文所在的升隆公社成立了文化站,裴体文担任文化站负责人。为了将文化站的灯戏搞得有声有色,裴体文请出了自己的师傅张凤仁进行教学指导,并在这期间编写了《农家乐》这出体现农村老百姓搞生产,谋发展,歌颂改革开放的花灯剧目。除此以外,他还组织当地群众开展狮灯表演、山歌比赛等活动。

离开文化站后,裴体文在国营服务公司打过工,在私营公司做过公关和设计。

2000年,年届60的裴体文和志同道合的文艺爱好者组建了一支青衣民乐队,在芦山当地进行花灯演出。青衣民乐队,在当时的芦山名气响亮,也将芦山花灯推向了辉煌。

在他的房间里,书案上堆满了各种文本。裴体文说,已经写了有三四十万字了,计划写上100万字。裴体文每天都在写东西。“一方面整理过去的本子把口传的剧本都笔录下来,一方面创作新的作品,还有就是写自己的人生回忆。”

如今,青衣民乐队已成记忆,裴体文谋生的手段一变再变,唯一不变的是裴体文对花灯艺术的追求与热爱。

裴体文:守望乡土文化,坚持花灯传承|2016爱故乡年度人物候选人-爱故乡 裴体文行走在乡间,传承花灯技艺

传承既是责任更是使命

        ​从出道到现在,裴体文的名声大震,很多人都慕名前来拜师学艺。但到目前为止,正式拜裴体文为师的有14个,最大年纪的60多岁,年纪最小的也是30多岁。

震后,裴体文家几间木房,成为众多媒体作客的地方。

“花灯这门民间艺术如何传承,一直都是我的一个心病。”裴体文在最近接受众多媒体的采访时,都显现出自己的担扰,对于芦山花灯具有传承精神的人越来越少,他很担心这门民间艺术会在不久的将来消失。

长期以来人们对于花灯的学习都是点到为止,真正像他这样愿意全情投入的人很少。

“现在对于芦山花灯具有传承精神的人越来越少,我很担心这门民间艺术会随我一同死亡。”正因为如此,对裴体文而言,收徒不仅仅是教人学习花灯,更是要把自己毕生的技艺传承下去,让花灯艺术能后继有人。

裴体文说,首徒杨虎虽有固定工作,但是自幼喜欢花灯,对花灯更是有相当的天分和热情,所以在其入门学艺的第二天,裴体文便带着他到邻近的天泉乡进行演出。

2008年12月,裴体文的身份从花灯艺人变为了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芦山花灯传承人。这一身份的变化,让老人对芦山花灯的传承更富使命感。

“花灯应该从娃娃抓起,因为即便过了很多年,娃娃长大了他们还能通过几声花灯曲调,记得自己的乡音,记得芦山的传统文化,甚至去传播芦山的文化。”在裴体文的努力和呼吁下,芦山花灯而今已作为学生的课间操在当地的芦阳小学试行。

对于芦山花灯的传承,裴体文还有一些自己的看法,“现在一些创新编排的芦山花灯太过‘洋气’,反而失去了花灯本来的味道。”

近年来,每一届芦山油菜花节,都少不了裴体文的参与。芦山花灯,与盛开的油菜花交相辉映。裴体文一直在思考:“在不抛弃传统文化底蕴的前提下,如何让芦山花灯走出一条创新之路,让芦山花灯成为产业?”

在裴体文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重组当年的青衣民乐队,让芦山花灯成为芦山一个新兴旅游产业。”裴体文说:“我今年78了,但只要我能说能动,就一定会坚持传承发展芦山花灯,把这一文化瑰宝一代代传下去!

北京爱故乡文化发展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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