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孟超

光阴似箭,岁月如歌。身为莘莘学子的我们越走越远,而故乡的味道也变得令人怀念。无论身在何方,但凡有雪花飘落的日子,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那遥远的故乡,想起童年的瑞雪,还有黄土地上的爆米花。

在我的脑海里,关于故乡的印象,始终浮现的就是冬日村巷里乡邻们“崩爆米花”的情景。每到寒冬腊月,便有小贩村里村外、走街串巷来吆喝:“崩爆米花喽……”随后,大伙儿便纷纷拿着一小盆玉米,偶尔也会有人拿来稀罕的高粱米、大米等食物,走出自己的家门,去悠长的村巷里“弄”上一编织袋的爆米花,仿佛也成了历年冬天里的习俗。在那漫长的冬日里,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们,你追我赶,推推搡搡,争相去抢那美味的爆米花,生怕自己抢少了、馋嘴总是吃不上……专门爆玉米的师傅,也是生意红火、技巧纯熟、眼神犀利,总能准确掌握住每一锅的火候,崩出人们心中最馨香最甜美的爆米花。

……那些前街后巷的乡下孩子们,都紧紧围拢在崩爆米花摊位旁边,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转呀转悠悠旁的爆米花锅子,一边好奇地想象着那一颗颗香甜爆米花的神奇。当新一锅爆米花快出锅时,大家如作鸟兽散般纷纷避让,在心底里迎接“炸出来的美味”。随着“砰”的一声炸响,一股浓浓的白色气浪火速喷出,热腾腾的爆米花便出锅了。第一锅照例是免费送给孩子们的,孩子们你一把我一搂,还不忘忙中偷闲舔一舔手指尖上的糖精,就兴高采烈地跑远了,也不忘叮咛父母亲给自己家多爆一些,这都成了孩子们口中“永远的幸福”!

“乡村爆米花,香牵千万家。”伴随伟大祖国的改革开放进程讲述的一个个“春天的故事”,中国农村“在希望的田野上”迎来三十多年巨变,故乡人的农家日子逐渐富裕了,生活也逐年变得多姿多彩了,而村头巷尾的小卖部里那些花花绿绿的零食,也如一块磁石般开始吸引顽皮的乡下孩子们。廉价却很美味、常年飘香故乡的“爆米花”,便日渐受到了冷落。终于有那么一天,我们不再见到那爆玉米的大叔,那充满磁性却又悠长的吆喝声,那熟悉而唯一的“一身热汗,两锅豆子(指爆米花)般的故乡味道,慢慢的都淡忘了,并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间。

前些日子,趁在故乡小县城欢度寒假的短暂时光,我与几个旧友相约着去看了一场电影。期间,一包散发着奶油味的“爆米花”,被拿在我的手中把玩。伴随着电影里闪过的一个又一个镜头,以及分分秒秒流淌的冬夜时光。而我拿着新颖的食品袋,里面的味道虽然甜,却没有了那种天然、美味与纯真。是啊!比电影票还要昂贵的爆米花,此时早已成为不起眼的附属品。张嘴尝一粒别样味道的爆米花,那份遥远而却熟悉的故乡风景,不由自主地将我的思绪牵引回黄土高坡上的那个僻远的小村庄,牵引回难忘而又美好的童年时光。想起那个拿着爆米花老早去“露天场地抢位子,目不转睛看电影”的乡下孩子,想起那在晋南农村简陋却又淳朴的场院里度过的童年时光……

下面呈现的这组照片,记录了201311日中午,山西省永济市城西街道办事处小张村村巷一角,残疾村民苗智雄的爆米花摊前,几名正在欢度元旦3天小长假的儿童们,围拢在一起等待崩爆米花。看着孩子们的笑脸,与我当年无异,我也感慨社会日新月异的今天,有些美好的东西依然存在。今年50岁,腿有残疾的中年农民苗智雄,紧抓每年寒冬腊月的冬闲时光,顶风冒寒、早出晚归、走街串巷、辛苦劳作,将传统的爆米花技艺持续下去,自己也获得了一份可观的收入。随着“砰——砰”的爆响,冬日里的村头巷尾就会冒出一团白色的气浪,大家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爆米花了。长达三十年如一日的乡村崩爆米花经历,既给冬日里那些村童带来了无穷的美味、欢乐与笑声,也使得传统的记忆和文化在岁月中留存。“大家都觉得挺好玩的,这个生意虽是辛苦,也还算挺红火的。”想起悠久却又稀罕的乡村爆米花生意,道上几句敬佩感慨老手艺的关切话语,望着爆米花锅子转呀转悠悠,火光吹红脸颊的花甲老人这样说。

故乡,我们曾经魂牵梦绕的地方,却早已越走越远;故乡,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却早已不再熟悉。故乡伴着我们编织了一个金色的童年梦,为我们的童年画上了一个光辉灿烂的句号。在故乡的点点滴滴的情感犹如一条无形的衣带,一头系着我们,一头系着故乡。为了生计,为了理想,人们纷纷走出大山,都想留在繁华的城市中。而现代社会的文明,火热生活的进步,总会让一些旧有的东西离我们远去,得到新的剥离。年轻的我们,总是呐喊“到远方去,到远方去,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那时,我们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期待,而当我们真正离开之时,才能真正体会到那段“从此故乡只有冬夏,没有春秋”的生活的个中滋味。

……如梭岁月里,我们一路向前奔走,却未曾走远;故乡的一点一滴,始终萦绕在我的身边。晋南乡村大地淳朴、厚重的气息,影响着我的一生。当我们沉醉于互联网之中时,更应去关注和寻找那传统的东西,那便是生活的本真。灯红酒绿的都市带给人们的是无聊与惶恐,乡野间雨后泥土的味道才会给你心灵的沉静。就像这小小的爆米花,其中的传统源远流长。作为一名新世纪新阶段的当代大学生,我将认真学好每一门功课,既要用科学文化知识武装头脑,更要致力于乡村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把我们的祖国建设得繁荣富强文明,将我们的生活点缀得五彩斑斓,缔造出更加幸福更加美好的明天,添彩“美丽中国梦,伟大复兴路”!

作品名称:《舌尖上的故乡—香香甜甜爆米花

作       者:牡丹江师范学院 薛孟超